天涯思君夜不归

爱搞阴间怪味饭,南极磷虾同人女,人人喊打俊也批

【俊也】但渡无所苦

*东亚味兄妹

*内含暴力元素介意勿点

*三次rps避雷

 

 

 

 

 

直到手里的银光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周也才后知后觉左手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

 

她艰难地扬起头,左手从手腕到上臂密密麻麻的伤,像试卷上锋利的一道道红叉烙印在周也白得病态的身体上

 

生命流逝的感觉清晰地反映在脑海中,其余所有感官都罢工只剩下一点点模糊不清的知觉。周也深吸一口气,又慢慢躺回地上,想着是不是终于能解脱了

 

本来上锁的门被人轻易打开,屋外昏暗的灯光慢悠悠旋在周也脸上。她脑袋里一片昏沉正在死机,这种时候男的应该在外面找女人乱搞,女的去跟邻居们打麻将,哥哥在给别人打那能赚钱但更赔命的工。这是她精心挑选的时间点,为的是无论谁先回来都只能见到她失去意识的身体

 

龚俊从发现门上锁开始就知道妹妹在干什么,他强装镇定地从自己房间的衣柜里掏出医药箱,熟练地用发卡撬开房门走了进去,看见周也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血流满地,惹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这是龚俊第十六次发现她自伤

 

他跪下来强硬地抓起左手给妹妹处理伤口,周也一动不动任由他给自己消毒上药缠绷带。龚俊一边给她还没愈合的伤口涂上褐色的碘伏,一边强抑着崩溃柔声劝道,“阿紫,血有自凝能力,大部分伤口都会出现自我结痂而止血,要是想割腕成功得不停地在结痂的伤口上再割下去。而想在手腕上割出足够致命的伤口,不但要有毅力还需要专业知识,很大部分尝试割腕的人都会在中途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导致大脑缺血成为植物人,那样更不好受,说得上生不如死。”,周也呆呆望着龚俊修长的手指没有说话,眼神一点点落在了他右手的指间痣上面,嘴唇颤抖片刻却没发出声音。直到龚俊处理完坐起身子,她突然暴起狠狠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

 

手还没收回来周也立马就后悔了,看着自家哥哥被扇到撇在一边的脑袋手足无措,默默半跪起身张开手将他抱入怀中,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不停呢喃对不起,右手不由自主地碰了上去。龚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周也如梦初醒悻悻然收回手,接通后的话筒里传出女人尖锐的周也时常怀疑是鬼叫的声音

 

嘈杂的背景音是密密麻麻的麻将声,周也听到她让龚俊今晚带自己去外面,不要待在家里

 

哦吼,输大钱了。周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哧笑一声,龚俊随便敷衍句后就挂了电话,仔细检查没有漏掉的伤口后他一件一件将药放回原处,吧嗒一声关上药箱

 

周也希望自己腐烂的人生也能被吧嗒一声关在一个永远上锁的盒子里

 

龚俊比她大六岁,按血缘来说是她的哥哥,可周也总觉得龚俊既是父亲又是母亲,他代替了本应是她父母的两个人,含辛茹苦把她带大

 

男人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从周也记事起他就在外面游手好闲不着家,嘴上说着在外面发财但其实连乱搞的钱都是从龚俊包里偷的;女人是很传统的人,她没有勇气管丈夫,只能每天跟邻居打打麻将声泪俱下地跟大婶们控诉他的缺德行径和她认为十分不争气的一对儿女,哭早知道就不生孩子,哭自己的人生都被他们毁掉了,哭我的命好苦啊

 

他们不回家才好,男人对周也永远是拳打脚踢皮带抽椅子砸,还有一次想拿开水淋她,被龚俊一个箭步扑到地上,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水流在地上漫到周也腿边

 

女人也只会指责周也把她拉出来分担男人的怒火,周也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经常突然发癫一样冲到周也房间一耳光把她扇倒在地上,骑在周也身上疯了般狂扇她的脸。龚俊用尽力气扯都扯不开,只能抱紧周也捂住妹妹的耳朵用整个身体将她温柔地包裹起来

 

周也老怀疑龚俊是女生,其实她有姐姐,她是在龚俊的子宫里睡了十个月被生下来的,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只有龚俊会记得她不爱吃鱼只有龚俊会一年四季每天都会买几瓶她爱喝的碳酸饮料只有龚俊会挡在她面前帮她面对无尽恶意,只有龚俊爱她

 

她不想伤害龚俊,可她抑制不住这份暴烈的欲望,就像是童年偷偷摸摸看他玩的扫雷一样,她不相信有人真的会爱自己,所以习惯不停地在所有对她表示好感的人底线两边徘徊,每每地雷爆炸把两个人炸得粉身碎骨才心满意足,昂着脑袋想果然如此

 

周也两只手都被缠了层绷带还套了冰袖,穿上校服之后光从外表上来看她只是个脸色苍白瘦得有些过分的普通女高。她去上学时龚俊早就不在家去上班了,周也自己默默收拾好东西极其不情愿地去上学

 

 

 

昏暗的厕所隔间,周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一秒又被揪住头发狠狠按进马桶里。耳边是女生们打成一片的笑声和水涌进来咕噜咕噜的闷响。周也强压着溺水的窒息感疯狂挣扎,将水洒得到处都是,弄脏了女生们的衣服。她听到她们嘴里接连不断地蹦出辱骂的话,周也抓住空隙猛蹿起来一把扯住领头女生的头发将她狠狠砸在厕所水箱上。她们吓得瞬间沉默,随即无数巴掌拳头雨点般落在周也身上

 

伤口糊满了恶臭的污水,女生们听到上课铃的声音纷纷回班把周也一个人扔在地上,她斜着眼睛透过手臂上的刀伤望向被挡得严严实实的,打火机烧出来的圆形疤痕

 

下次拿东西跟她们对峙,她仿佛下定决心般想道,挪动着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凑到水龙头下洗头发,刺骨的冷水激得她狠狠一哆嗦,暗自庆幸此时天气尚暖

 

她不是没想过向大人求助,但父母和学校只会把错都推到她身上,唯一会帮她出头的只有龚俊,但她实在不想再给工作繁忙的哥哥添麻烦

 

周也知道只要她跟龚俊说,哥哥一定会冲来学校讨要说法,可又能怎么样呢,事情不会因为他们兄妹的愤怒得到解决

 

转学呢?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像她这样近乎无依无靠性格孤僻与同学格格不入的人无论去到哪都会被霸凌被欺负。何况女人绝对不会答应,她会哭嚎着大叫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家伙

 

同学,老师,双亲,学校乃至警察都不会来帮助的,这种叫什么来着,弱势群体?

 

 

 

下午上课时周也正在努力理解老师的意思去记笔记,她小学时有次被因为遇到仙人跳又不敢报警只能在家里发狂撒泼的男人从楼上直接扔了下来,女人本来想息事宁人连医院都不想带她去,是龚俊背着满头是血失去意识的周也跑了十几公里去医院看病。手术抢救的钱男人女人都不愿意出,也是龚俊出的钱,那本来应该是他为了学表演走艺考存的钱。手术很成功,但周也脑子还是落下了毛病,没办法很顺畅地理解别人说的话,出事之前发生的事她也记不起来

 

上着课突然一个教导处的老师将她拉到办公室,面对中午被她砸得头上一片淤青的女生周也梗着脖子打死不认错,老师气急了,大声训斥了她半个小时,周也眼睛都没怎么眨,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晚上吃什么好

 

直到恍惚间她听到那个老师说了句,我已经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来学校一趟

 

周也愣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开始发疯

 

 

龚俊来得很快,当他急匆匆跑到办公室门口时看到自家妹妹不停地大喊大叫,办公室的桌子被她全掀翻书本教案散了一地,茶壶碎在地上微绿的茶水顺着玻璃碎片流向房间的各个角落

 

他几个箭步冲到跟别人扭打在一起的周也旁边三下五除二把她扯了出来毫不犹豫揽到身后,又瞬间摆上副讨好的表情替妹从军

 

周也的视线被龚俊快一米九的高个挡了个彻底,他像是刚赶完工作,身上不甚服帖的西装有些发皱。越过宽大的肩膀她看见沿着他额角流下的一缕缕汗珠,脸色苍白,但还是在女生和老师间游刃有余地周旋着

 

女生这时换了副无辜的面孔泪声俱下地控诉周也对她的暴行,周也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贱人不去走艺考学表演是大大的可惜。老师也在旁边大声说如果周也再不服管教扰乱纪律就劝退她,龚俊不停地跟她们微笑道歉赔罪,周也只觉得自己的心简直拧巴到了一起根本喘不上气

 

上完刑老师大发善心让龚俊把周也带走回家停课三天,周也一听脸上活灵活现了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欢天喜地屁颠颠地跟在自家哥哥后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学校

 

坐在窄小的汽车里,周也看着龚俊深吸一口气,只听他轻轻问道,“刚刚那女孩是不是欺负你了”,周也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又忙不迭地摇着脑袋。龚俊看着她冒傻气的样子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状似不经意地又问了句,“想去别的城市吗?”

 

“......啊???”

 

他偏头看着周也诧异又掩不住惊喜的表情眼里笑意又深了几分,抑制不住向妹妹臭屁的小心思开口说道,“我这阵子跟公司争取了分派首都的机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下个月就可以过去,”,他顿了顿,“不带爸妈,上学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你要是不想读书了干其他的也可以......”

 

龚俊话还没说完周也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一头及腰长发微微颤抖,龚俊二话不说紧紧抱住了她,狭窄的空间里她们仿佛要融进对方体内似的死死相拥,他甚至能嗅到周也发上学校铁锈水的味道

 

“我爱你”,周也抬头与龚俊鼻尖相碰,隔着暧昧的距离龚俊闭上眼睛,柔声回道,“我也爱你”

 

然后她们亲在了一起

 

最开始是周也发现只要跟他亲嘴龚俊就没办法在发现她伤害自己时开口说她不好,她用膝盖抵着龚俊的大腿内侧,两只手紧紧箍着他的手腕用嘴堵嘴。后来演变成每天早上龚俊喊她起床时,周也半梦半醒之际也会迷迷糊糊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吻

 

前几天这一幕正好被通宵打牌回家的女人看到,她歇斯里底地大叫你们两个废物。这女人一叫起来声音尖得跟喊魂一样,周也受不了她骂龚俊,嚯地从床上弹起来扑过去将她砸在地上,就像曾经无数次女人扇她耳光一样左右开弓发疯了一样乱打

 

龚俊拼命拦着她,费了姥姥劲才把周也从地上拉起来,无视女人在地上打滚哭嚎打横抱起她冲进旁边的厕所里锁上门。周也控制不住地呼吸困难全身冷颤,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痛呼,龚俊把她放到马桶上温柔地抱住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后背,低声安抚道,“阿紫乖,哥哥在这,不要害怕,阿紫不要害怕,放松放松,哥哥在呢”。他语气听上去镇定舒缓,可周也明明听到他心脏跳得极快,两颗来自同一个子宫的心脏在沉默的厕所里跳得砰砰响,奇妙地保持在相似的频率上。周也微微抬眸凝视着龚俊的脸,那是张足以摆在精致橱窗供人观赏的漂亮脸蛋,分明男人女人都长相扁平好似被吸干血液,龚俊偏偏生来一副好模样,怪不得男人之前还不上赌债想把他卖给债主。周也又想起自己之前那个无厘头却很符合现实的猜测,她再一次确信自己是被龚俊生下来的

 

龚俊注意到周也的视线,捧起她的头做鬼脸想逗她开心,想让妹妹笑笑。周也用食指缓缓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颤抖着凑了上去

 

女人在外面疯狂拍打厕所门,借着晨曦透进磨砂玻璃的一点光亮,她们在里面又一次吻得难舍难分

 

 

 

 

 

龚俊办事效率真的很快,不出半个月他就处理好一切,在一个只有月光的凌晨开车带着周也离开了这个监禁了她们前半辈子的地狱

 

周也坐在副驾上,车顶天窗被打开,月光下洁白的婚纱轻手轻脚披在龚俊乌黑的有些长了的头发上,她吸着手里的碳酸汽水,圆溜溜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龚俊,心中莫名觉得她们仿佛在逃婚在私奔,而龚俊是要嫁给她的新娘。她又想到了哈利波特,那套书还是蹭龚俊同学的看的,龚俊握着方向盘向着仅有路灯的一片黑暗疾驰的样子那么坚定,像极了拿魔杖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摄魂怪孤注一掷施出守护神咒的哈利

 

龚俊就是她的守护神

 

在首都的日子虽然紧巴巴但总比过去轻松许多,龚俊依然每天没日没夜加班打工,周也喜欢上了做蛋糕,跑去家店里做学徒帮忙。店长姐姐人很好,每天下班后都会把不能过夜的糕点送给周也让她带回家和哥哥一起吃

 

这天晚上她在桌上小心翼翼摆了个有些简陋的蛋糕,将从店里要的几个气球吹足气笨拙地挂在灯上,做完这些周也环顾一圈,又跑下去买了两瓶碳酸饮料上来。她乖巧地坐在桌边用手撑着脑袋紧盯墙上的时钟等龚俊回家,可是今天他似乎忙得格外晚,到气球里的气都跑出来,碳酸饮料不停往上冒的气泡都消失,龚俊还没回家

 

周也有些暴躁,恶狠狠地吃掉了蛋糕上的巧克力牌,上面是她亲自用果酱挤的祝哥哥生日快乐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周也困得两眼泪汪汪,实在受不了了她起身下楼准备依着有些模糊的记忆去龚俊公司找他,却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边捡到了酩酊大醉到快失去意识的龚俊

 

她冲上去想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哥哥,龚俊却颤颤悠悠站起来扶着墙踉踉跄跄地一点点向前挪,周也整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跟着他,双手时不时十分不合时宜地触碰又收回来

 

“哥,”,她的眼泪滑到下颌黏在了上面,“他们又给你灌酒了是吗?是吗哥,哥,哥!!!龚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看到龚俊嘴一张一合不知在低声呢喃上面,周也缓缓将脑袋凑了上去

 

“阿紫,我要找阿紫,我把阿紫一个人扔在家里,我要去找她,爸爸会打她的,我要去......我要去把阿紫找到”

 

电光火石之间,周也陡然回想起那年她被丢下来之前的事,当时她因为弄烂了龚俊仅有的校服气得他留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跑去外面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他叼着冰棍抱着瓶碳酸饮料回来时一打开门就看到周也倒在后面满头是血,吃了一半的冰棍从他微颤的嘴里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啪唧声,而龚俊一部分心脏也随着这声音如烂泥般摔在身体里,再也找不回来

 

周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不舍得像从前那样几巴掌打醒他,只能徒劳地拽着龚俊的袖子苦苦哀求,”阿紫在这,哥,阿紫在这.....哥我们回家好不好,不要往前走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你跟阿紫回家好不好,哥.....”

 

龚俊突然停了下来,周也还没来得及庆幸就看到他一下子猛地跪伏在地上吐得撕心裂肺

 

昏暗的路灯,破旧的街道上覆着层薄薄的细雪,周也颤抖地跪在龚俊身边像曾经无数个夜晚他对她做的那样轻轻拍着后背,眼泪渗进了白色的围巾里冰冷的触感刺得她哆嗦了下。龚俊吐了很久,周也疑心胆汁都被吐光了,明明那么高大一个人现在却成小小一只缩在地上不住冷颤,周也将他的一边胳膊挂到自己身上双腿用力艰难地站了起来,龚俊比她高太多,两条腿完全是在地上拖行,周也见状一咬牙弯腰将龚俊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压在地上向家的方向挪去

 

长长的睫毛挂住了漫天飞雪,龚俊有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愣愣看着妹妹脖颈间泛出的汗光,“你会感冒的。”,微不可闻的声音撞进周也耳中,她猛地一抽鼻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没事,你妹妹我天生力气大,背你那是不在话下”。龚俊闻言忍不住轻声一笑,晕眩感迫使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默默搂紧了周也肩膀

 

周也走不快,每一步踩下去都要晃几下,龚俊感觉自己的脑子简直变成了个豆浆机,连脑壳带脑花都被好妹妹搅匀了,他也不挣扎就这么乖乖地把脸埋进周也的大衣外套里,酒精的作用下他颤颤巍巍地开口

 

“哥对不起你”

 

周也停了下来

 

“你对不起我啥,就算全世界都对不起我你都不会,别喝了个酒就发疯,我才不惯你”

 

说完她继续艰难地往前拱

 

“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你在学校被人欺负我还一点都不知道,我还,我还没拦住爸妈伤害你,”他颤抖着吸了口气,“我对不起你,我真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对不起,对不起”

 

“哥你不会哭了吧”

 

“......”

 

周也长舒一口气,她仰头看着夜幕下纷纷鹅雪,再污糟再丑恶的东西都会被银白细雪盖得严严实实,直到下一个春天,它们会开出漫山遍野的花来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哥,这真不怪你,就那两人的垃圾性子又是血亲朝夕相处的,怎么可能不受苦。我之前怨过恨过,想着全世界怎么就我跟你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一对父母,怎么,怎么就我们的命那么苦”

 

“哥,说实在的,我觉得应该感到对不起向我道歉的应该是欺负我的无缘无故对我施加暴力的人,不应该是你,怎么都不应该是你”

 

龚俊一时无言,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又问道,“你后悔吗,被生下来”

 

周也想了想,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之前真的很绝望,觉得血缘的枷锁这辈子都挣不断,只要那两个人活着我们就会永远被拖进地狱里,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但是我想我被生下来这没办法选择重来,都是没办法的事,我能选择的好像只有不在意然后向前走,走到我的未来里去。而且,”她深吸一口气,格外郑重一字一句地念道,“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就算经历了多痛苦多绝望的事情,但我遇见了你,哥,我心甘情愿,我跟你一个妈生下来的,血缘的锁不仅锁在我们和那两个人之间,也锁在我们之间,能以这样的身份和你一起生活,我觉得总归是幸运的”

 

“哥,我没开玩笑,我真爱你,你要是还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补偿我你以后的所有人生,好不好”

 

龚俊用力睁开眼,抬眸望向身下女孩发着光的侧脸,眉头微皱又缓缓舒展开

 

他再次趴回周也的背上

 

“好”

 

“我也爱你”

 

周也勉力抬手使劲推开房门,屋内暖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龚俊默默滑了下来躺上门口的沙发,他看见了灯上瘪了的气球,桌边开盖的碳酸饮料,和一旁做工略显粗糙的生日蛋糕。周也拿了杯热水过来坐到他身边,“喝点水清清胃”,她顺着龚俊的视线看向蛋糕,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这是我自己做的,丑是丑了点,但保证好吃,童叟无欺!”

 

龚俊勾了勾嘴角,接过水一饮而尽,又伸手拿起蛋糕上的小模玩,是店长姐姐送她的许愿盲盒,可可爱爱小小一只

 

周也凑了过去,只见那是个兔子样式的丘比特,此时它手上的弓箭正正对着龚俊和她

 

他们同时笑出了声

 

“哥生日快乐!”,周也欢天喜地挖了勺蛋糕喂进龚俊嘴里,对方细嚼慢咽半天,看着妹妹期待的小眼神,嘴角笑意愈发强烈,“好吃”,他想了想,补充道,“真的,不骗你”

 

看着周也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他默默从旁边拿起两个蜡烛,戏谑道,“或许你还记得许愿这个环节”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个蜡烛的微弱光亮,它们跳动着火苗,从彼此身上汲取热量。龚俊双手合十,眉眼间一片虔诚

 

周也知道他一定是在许愿她们的未来,即使她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会被听到愿望的神认可

 

无所谓,她注视着龚俊吹灭蜡烛,只要神还允许自己留在龚俊身边,她就勉为其难不拿棍子揍扁它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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