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思君夜不归

爱搞阴间怪味饭,南极磷虾同人女,人人喊打俊也批

【月温】无殊

*水仙产物,可以看作与原作无关

*道士和妖精,很俗很土但我喜欢

*东方月初X温客行



极乐坊后头一条并不起眼的斜街,里面开着一家家连在一起的道术铺子,本来的名字慢慢没人记得了,当地人都叫这羽客胡同。其实琅琊并非什么道教圣地,自然也没什么正统门派出来的天师,此处的江湖道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货色


神州大地辽阔无垠,自然也有无数物种在此间诞生,主流就是人妖两类,从古至今两族争斗不休,世世代代血海深仇,很早开始人类中就专门有一部分人习道法除妖魔,被百姓尊称为道长,无论在何处都是座上宾的存在


但也有例外


东方月初揣着怀里尚有余温的馒头做贼似的在胡同里一路小跑,眼看就要甩掉身后追他的老板娘了,脚下不知被何处冒出来的石子绊了一跤,连人带馒头摔在地上,还不忘勉强翻半个身护住怀里好不容易偷来的馒头,转眼就被扛着手腕粗的木棍的大娘追上,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痛得东方月初直喊娘,眼泪都掉出来了


“还喊娘,你个小贱种从小就没娘,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大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另只手也不闲着,使劲把东方月初宝贝得要死的馒头扒了出来


东方月初就算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也发了狠揪半边馒头下来往嘴里塞,大娘这下可急眼了,扔下棍子就去撕他的嘴,东方月初见势不妙急忙把馒头囫囵吞了下去,岂不料咽在了喉咙里弄得他直接没气了,眼看堂堂道士就要因为偷馒头噎死在这穷乡僻壤里,突有一人从旁边的破院子里窜出来,抱着东方月初对着他后背一顿猛拍,虽然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馒头也掉了出来,但好歹是脱离了险境


大娘看到来人的脸无由来地消了气,拾起一旁的木棍,恶狠狠丢下一句穷道士再来偷馒头就把你家砸了的狠话扬长而去


温客行抱着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东方月初回了院子里,说是院子,其实只有一间小小的茅房,夏暖冬凉漏雨透风,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里面的陈设也相当简陋,几乎说得上是家徒四壁,地上一摊茅草是晚上两人睡觉的地方,墙上钉着个眼看就要掉下来的钉子,挂着东方月初的木剑,下面整整齐齐摆着几个桶,虽然老旧但被擦得锃亮


这里被温客行收拾得很干净,他将东方月初轻轻放在茅草上,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盆子去外面接雨水的桶里打了些水进来,用麻布沾湿了一点一点擦拭着东方月初的脸,东方月初也不闲着,修长的手指绕着温客行垂下的一缕斜发打着转,玩着玩着指尖还不老实地探上某人的下颌


温客行垂眸,面上不发作,手恶狠狠拧了下东方月初肩头的淤青,弄得身下那人一阵痛呼,龇牙咧嘴地喊道,"老东西你干什么,诶哟杀人了真的是",温客行冷哼一声,眼波流转,"臭小子手不干净,真是不能老宠你,这就蹬鼻子上脸了"


"还不是你没钱,不然我干嘛去偷馒头啊,明明都怪你!我说你这玉簪子就不错,要不拿去换银两怎么样!"


"诶臭小子,当时被追杀掉到山底下快咽气的是谁?要不是我温大善人救你上来你小子早就成孤魂野鬼了,还想吃馒头拿我簪子?做梦!"


东方月初撇过头去不理他,"反正再过几天等我伤好了我就滚蛋,你也回你那深山老林里去继续苦修去,咱两都不用在这破地方凑合,我小时候就是爹娘都被妖怪杀了才走的,现在真是……"


慢条斯理地擦完,温客行把麻布一甩,转身跨出门去,东方月初呲溜一下窜起来,"老东西你去哪啊!",温客行大手一挥,"给你这个臭小子找吃的去"


东方月初额前的长发时常遮住大半眼睛,脑袋上垂下两簇蟑螂须,有时候温客行故意嗔他,一口一个蟑螂小子的喊着


温客行果然抱着一大筐子鱼和鸡蛋回来,东方月初一脸嫌恶地扭过头,被温客行一毛巾甩脸上指使他去处理鱼鳞,他把两边袖子一撸极不情愿地接过那一筐鱼走到屋外的水渠旁,手掌为刃一点一点除着


“老东西你怎么那么爱吃鱼,跟你这快半年了就没见你吃过别的东西,我给你带别的你都不吃,山猪吃不得细糠......”一颗生鸡蛋拍在他左脸上,黄黄的黏液直往下掉,东方月初气得抄起鱼尾打向温客行,被他三下五除二扣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臭小子翻了天了,看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话还没说完,东方月初猛地往侧边翻去,温客行被他带的也摔到了地上,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东方月初试图扑倒温客行,结果一不小心劲使大了,两个人额头狠狠撞到了一起,东方月初痛得直接栽倒在温客行身上


揉了揉脑袋,温客行被砸得气都没了,勉力支起身子,东方月初神智不清地环住他的脖颈,抬眼呆呆地看着他,像是着了魔


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洗心涤尘,大道无情,东方月初却偏偏不信这个邪,酒肉穿肠过万花丛中行,直到被一气道盟追杀坠落山崖遇见温客行,惊鸿一眼,索性缠上了他,碰瓷一样的赖着,如今他伤好了大半,温客行也如约陪他出山,本应两清,奈何有情


东方月初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多看几眼,保不齐就要见色起意,把温客行拐回自家窝里守一辈子


凡尘种种,俱是,痴心妄想


终于到了离别这天,东方月初罕见地没冒出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话,只是怔怔地望着温客行,盯得他直起鸡皮疙瘩,温客行张了张嘴,但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叮嘱的了,他无由来的有些不甘心


东方月初扭捏地磨叽了半天,才肯开金口,“我要回去了,往后若是.......”


往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江南流云涵雪楼找我


老子罩你一辈子


他咽了回去


目送东方月初离开后温客行回到茅屋里,盯着东方月初忙活那么久给他留下的一堆护身的玩意儿,眼神茫然空泛,心里暗暗嘲笑道,臭小子不知道我是谁,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仰头饮尽茉莉酒,是某人最喜欢喝的


安静得要命,没劲,温客行漫无边际地想着,自从在崖底捡到东方月初,有多久没这么安静过了


狂风陡然涌动,温客行垂眸微眯,转头怔怔看向门外


满身尘灰的道士踏窗而入,温客行的目光一直追着他,不言不语,东方月初心里慌得很,面上强装镇定,无数理由可以说,他也知道温客行会信,可他一张嘴,却拣了最荒谬的一句


“我的剑一直在抖,它的魂落在这了”


似乎连自己都不相信,他又笨拙地补充道


“我的,也是”


温客行眉尖微挑,移步走到东方月初身前,嘴角勾得高深莫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往对方脑袋上一个爆扣,东方月初吃痛捂着头蹲下身,一双鹿眼泪汪汪地望着温客行,却看到那人亦是眼眶殷红,险些掉下泪来


我本天涯孤鸿,无根行客,可是什么时候,也习惯了有个家的感觉


温客行倚在门框上缝补东方月初那破破烂烂的道袍,近来周边有些妖怪出没,东方月初心里一打量,为了这五斗米跑去跟县令自告奋勇除妖,昼伏夜出作息颠倒,温客行也不劝他,就默默陪着


"诶老东西你在深山里干嘛呢,我看你也没修为,不会是要躲仇家吧",当清晨第一缕微光落在茅顶上,东方月初躺在温客行腿上方便他上药,"算是吧"温客行淡淡回道,没停下手上动作,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柔


"你仇家谁啊,小爷帮你解决掉怎么样!"东方月初激动地要弹起来,被温客行一巴掌按了回去


"得了吧,让你个臭小子帮忙不知道你又要提什么无理要求,不要不要不要"


"别这样嘛,我会让你做什么"


温客行歪着头想了想,"你会让我给你做饭上药还要我陪你买糖葫芦,呸,臭小子,难不成我成奴才了"他越说越生气,狠狠拧了下东方月初耳垂


东方月初心里盘旋半天,也没温客行这几句来得让他向往


其实只要老东西你每天给我拎条鱼来,小爷就可以勉为其难保护你一辈子




当时的东方月初也没想到,温客行的仇家到底是什么人


那天东方月初又在山里待了通宵,回来一看,院子被一堆玄衣道士围了起来,望着中间那个被演八卦万剑穿身的单薄身影,东方月初眼睛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怒吼一声,纯质阳炎冲天而起,他不顾一切击退所有阻拦的人,赶在温客行摔在地上的前一秒接住了他


触及他身体的那一刻,东方月初愣住了,呆呆俯首看着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心脏好像被冻住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才后知后觉


"大胆妖道竟敢包庇狐妖!"他听到有人在喊,周围的人站在围墙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可东方月初的眼里只有温客行身后那根东西


白色的尾巴,尖端稍稍带了点粉色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的娘亲在他记事起就不是个靠谱的人,天天带着他到处闲逛,爱吃糖葫芦的毛病也是遗传了她,每次她们在外面玩到傍晚,回家时爹爹总是做好了饭菜,笑眯眯地挥手招呼妻儿


当时娘亲抱着小小的他坐在山崖边,慢慢唱着轻快的小调


"小月初听好 为娘有话讲

耐心坐下听着我把话长

要好好记得 不管会怎样

有些恩怨你千万不能忘

在很久以前有只白眼狼

名声在外已然风风光光

他厚颜无耻 更丧尽天良

灭祖欺师套一副臭皮囊

用尽心血养晦韬光

有机会一定要毕露锋芒

阿姐为此倾尽所有

至此开始我们姐妹天一方

曾绿纱蓬窗 今衰草枯杨

无奈生命中总会有风霜

可来到世上 要学着坚强

时刻记得你的血是东方

抬起头来看着前方

你的命运会不一样"


那天娘亲恶作剧故意跑得飞快,当东方月初气喘吁吁跑回家时,只来得及看到父母的尸首,和站在一旁双手染血的白尾狐妖。他举着爹爹给他做的木剑劈过去,被那妖一脚踹翻在地,他捂着胸口痛得缩起来抽搐,不知为什么那个狐妖放过了他,后来东方月初埋了父母走上了妖道的不归路,他凭借东方血脉如愿成为了名震一方的道士,得知这百年来修成大妖的白狐狸只有一位,他上一气道盟与背叛东方一族的盟主殊死一战割下了对方的头颅,因此被一气道盟追杀坠落山崖,遇见了温客行


红尘破天地裂江水为竭


纯质阳炎瞬息之间席卷整个院子,高高在上的道士们全部被火舌硬拽下来,只剩下点骨灰,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温客行重伤在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东方月初轻轻放在地上,一抬眸,恰好正对着他颤巍巍的剑尖,当场愣住


只见他一身孤绝情冷,满面冰寒肃杀,背后阳炎狂舞,手中剑光闪动;风吹起两人的发梢,温客行面上一片冰凉,可是他没有哭


温客行右手扶上自己的脸才恍然大悟,那是东方月初的泪


为什么是你,东方月初心里崩溃地狂喊,喉咙似乎被死死扼住,发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万籁俱静,天地失色


时间仿佛停滞,唯有东方月初如天神下凡修罗在世,手起剑落


温客行不去看那柄剑捅进自己的胸膛,静静凝视东方月初泪眼婆娑的脸,缓缓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倒下前一刻,他低声呢喃,"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真可惜,没杀了你",东方月初闻言猛地跪下抱住了温客行,怀里那人轻笑一声,又开口道,"算了,也不可惜"


死在你手里,也算心甘情愿,死得其所


温客行悄然攥紧手中字条,那是他几个时辰前瞒着东方月初偷偷去拿玉簪换的去江南的船票


本来想着等东方月初回来给他一个惊喜,陪他一起下江南去。温客行心里再惋惜,也只是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东方月初死死抱着温客行渐渐冷下去的尸体,心里有一块悄悄放着谁的地方好像也被剜去,痛彻心扉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后来他还是回了江南,又是一年初春,只是再无人灯下对酒,婆婆妈妈地边啰嗦他败家边帮他补衣服


正是江南好风景


他静坐江南水溪边,青袍角被浸湿也毫不在意,只见他素手轻抬,鱼就被钓了上来一把抓住,他以掌为刃,一点一点认真除着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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